深度 | 尼日尔政变余波未停,“军事干预”会否一触即发?

  • 来源:百度新闻
  • 时间:2023-08-02 04:12:33

7月26日尼日尔发生政变以来,政坛地震的余波仍在延续。

7月31日,政变军人逮捕多位执政党部长及高级成员。同一天,布基纳法索和马里过渡政府发表联合声明称,对尼日尔的任何军事干预都等同于对两国宣战。这一言论直指西共体对尼“军事干预”的选项。

各方僵持之际,一系列问题引发国际社会高度关注:尼日尔局势处于什么阶段?军事干预和反制会否一触即发?政变又将给地区带来何种影响?


(资料图)

“灯塔”崩塌

尼日尔属于西非内陆国家,于1960年脱离法国殖民统治宣布独立。独立以来,该国曾经历4次政变和多次未遂政变,是世界当代历史上发生政变最多的国家之一。

而尼日尔所处的萨赫勒地区,更被外界冠以“政变多发带”之称。萨赫勒地区是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一个宽320公里至480公里的区域,横跨塞内加尔、毛里塔尼亚、马里、布基纳法索、尼日尔等国。

长期以来,尼日尔是西方国家在萨赫勒地区反恐的关键盟友之一。打击对象包括“基地”恐怖组织和极端组织“伊斯兰国”。然而马里、布基纳法索在2020—2022年经历多次政变后,接管政权的军政府均与法国分道扬镳。

半岛电视台称,如今西方国家在萨赫勒地区仅剩尼日尔这座“稳定的灯塔”。然而随着该国政变“黑云压城”,西方仅存的盟友恐怕也要保不住了。

此次政变的序幕于上周三拉开。当时,尼日尔总统府卫队推翻并扣押总统巴祖姆。政变原因是“尼日尔安全局势持续恶化、政府对于经济和社会治理不力”。巴祖姆于2021年当选总统,也是该国独立以来首位由民选领导人接任的总统,但反对派质疑其过于“亲法”。

扣押总统后,政变军人紧接着成立保卫祖国国家委员会,前总统府卫队长奇亚尼就任委员会主席。对此,地区国家、非洲联盟、美国和欧盟等纷纷表态。它们谴责政变,拒绝承认军人政权。

其中,西共体的态度最值得关注,它一是对尼日尔政变军人实施制裁;二是要求政变军人一周内释放巴祖姆并让其重新执政,否则可能使用武力加以解决;三是派遣贝宁总统赴尼日尔进行调停。

连日来,局势并无明显进展。事态仍在各方的表态和行动中一步步发酵。

先是在7月30日,支持政变的示威者冲击法国驻尼日尔大使馆,被警方驱散。法国总统马克龙当晚表示,任何针对法国公民以及法国在尼利益的袭击,都将受到“立即而严厉”的回击。

随后,尼政变军人又于7月31日逮捕执政党180名成员,包括原能源部长、矿产部长等多位高官。同一天,政变军人称,被推翻的原政府已“授权”法国对尼日尔总统府进行军事打击。不过法国外交部长否认这一说法。

最新的消息是,布基纳法索和马里过渡政府发表联合声明称,对尼日尔的任何军事干预都等同于对两国宣战。这一言论直指西共体对尼“军事干预”的选项。外媒称,政变发生以来局势变得更紧张、更复杂。

点燃引信

谈及此次事件的肇因,分析人士认为除了政变军人公开宣称的理由,其他背景同样不容忽视。

中国社会科学院西亚非洲研究所研究员贺文萍说,尼总统卫队的设立初衷是向总统提供“贴身保护”,但它好比“双刃剑”——在卫队与总统的立场、利益不一致时,难免出现倒戈。尼日尔历史上曾发生类似事件。

贺文萍认为,此次发动政变的尼总统府卫队长,是前任总统的亲密盟友,但与现任总统“不对付”,且传出阿祖姆想解职卫队长的风声。卫队长这才先下手为强。再加上军方抱怨总统反恐支持力度不够、对其治国理政感到不满,种种矛盾叠加个人恩怨,最终点燃了政变引信。

在贺文萍看来,尼日尔政变也与萨赫勒地区国家频繁政变的传导效应有关。布基纳法索、马里等国此前均发生政变,该地区民众反法情绪抬头,原因在于法国近十年来在西非地区反恐成效不彰。因此,政变军人也有借“夺权”将矛头指向欧美的意图。

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地区合作室主任祝鸣认为,非洲不少国家都有政变的传统,这与国家建构不太完善有关。

“因为非洲尤其是西非很多国家,过去是英法殖民地。它们独立之后,西方一套政军分离的政治体制在当地不一定管用。”祝鸣说,“如果总统能力强、经济发展好,军人服从性高,尚且相安无事。一旦总统和国家处于薄弱期,军事政变往往随之而来。”

祝鸣认为,当前尼日尔的局势不算太严重。因为政变军人没有采取过激手段,依然确保巴祖姆的安全,并且国内事态总体可控。

“最近政变军人逮捕执政党高官,可能是希望增加筹码,显示不会马上屈服的姿态,因为立刻让步意味着捞不到政变的任何好处。”祝鸣解释道,“但他们同时清楚,惹恼周边邻国和西共体的话将无利可图。因此政变军人手里的牌是有限的。”

争取过渡

接下来局势又将如何发展?

祝鸣认为,目前看来,最可能的结局还是通过谈判来平息事端,原因有二。

第一,西共体有实行外交干预的传统和成功先例。例如尼日利亚前总统奥巴桑乔曾调停利比里亚、埃塞俄比亚等国的内战。因此,如果西共体团结一致,并且围绕政治、经济等领域对尼施压,仍然有希望通过和平对话解决分歧。相比之下,军事干预可作为摆在台面上的最后手段。

第二,尼政变军方在军事力量上难以比肩西共体,不愿事情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,因此也有谈判的需要。只是,要求政变军人立即还权于巴祖姆,恐怕不会那么顺利。更可能的是设立一个过渡期,既确保政变军人的体面,又给他们“议价”的余地。

贺文萍同样认为,相比军事干预的可能性,更看好外交斡旋的作用。

“从过往经验看,非洲组织派出的特使,除了为发生政变的国家寻找解决方案,也会广泛会见该国相关人士,考察该国情况。”贺文萍说,“第一步会确保被扣押人员的人身安全,第二步会讨论政权过渡,设法让政变国家重新回到民选政府。”

“而从尼政变军人看,他们已经掌控局势,街头抗议也基本平复,因此军方可能参照其他西非国家政变的套路,就设置过渡期、还政于民一事进行谈判。”贺文萍说。

贺文萍还认为,虽然外界关注“外部军事干预”的可能性,但尼日尔不至于滑入军事冲突漩涡。因为在萨赫勒地区中,马里也是西方的重要反恐伙伴,其经济体量大于尼日尔。但马里的政变尚且没有触发外部军事介入和军事冲突,尼日尔应该更容易幸免。

贺文萍补充道,法国、美国等西方国家虽然在尼日尔有驻军,但军事介入可能性极低。尤其法国总统马克龙已经宣布要从西非撤军,因为长达约10年的反恐行动入不敷出、得不偿失。

祝鸣同样认为,上演地区冲突可能性不高。布基纳法索和马里针对军事干预的表态,更多出于自保,是希望西共体对尼动武的话,不要对自己的临时政府做连带清算。它们并不想真正卷入军事干预中。

深层困境

分析认为,这场政变让西方国家难以“淡定”。因为如果巴祖姆政府最终被推翻,新政权可能减少对法国的依赖,并为俄罗斯等国在尼日尔扩大影响力创造机会。这场政变还可能令萨赫勒地区安全形势更加复杂,影响打击恐怖主义的努力。

贺文萍指出,西方确实存在“失去盟友”的担忧。尤其是尼政变正值俄罗斯—非洲峰会召开、俄雇佣兵集团瓦格纳将继续在非洲开展活动之际。在安全领域满足非洲国家的需求,恰恰是俄罗斯擅长的方向。

至于尼局势动荡对地区反恐的影响,也是真实存在的。贺文萍指出,萨赫勒地区已经成为全球恐怖主义活动的中心地带,反恐形势严峻程度超过中东地区。一部分原因与利比亚卡扎菲政府倒台有关,使得大量小型武器、雇佣军和武装组织流入萨赫勒地区,之后“基地”等势力都在乘虚而入。

“‘三股势力’肆虐,加上萨赫勒地区长期贫穷落后,近年来又遭受新冠疫情冲击……这就是地区国家政变多发的深层原因。”贺文萍说,当下,安全形势的恶化可能给地区和平与发展带来新的挑战。

还有分析指出,尼日尔政局的动荡已陷入周期性反复,这种局面会对地区其他国家造成反面的示范效应。如何从根本上解决政变背后的深层困境,带动地区和平与发展走向良性循环轨道,可能是一个更重要的问题。

(编辑邮箱:ylq@jfdaily.com)

栏目主编:杨立群

文字编辑:杨立群

本文作者:张全

题图来源:新华社

图片编辑:曹立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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